2023年11月16日下午，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研究员赵连赏老师，来到中国科学院大学雁栖湖国际会议中心报告厅，为在场师生带来了一场题目为《试论中国古代服饰的多元一体性——以圆领袍为例》的精彩讲座，讲座主要介绍中国古代服饰发展演变的历史，以及不同民族、不同国家服饰精华的发展史，进一步展示中国古代服饰文化的多元一体性。本场讲座由黄荣光教授主持。
主讲人赵连赏研究员
赵老师首先介绍了本场讲座的选题背景。中国古代历史悠久，费孝通先生较早提出了中国文化“多元一体”概念，得到学界广泛讨论和认同，而中国古代服饰“多元一体”特征更是明显。在介绍题目背景之后，赵老师又向同学们讲解了多元服饰的基本例证表现，介绍了祭服、朝服、公服、常服和赐服的历史以及适用场合。赵老师也进一步介绍了服饰中的貂尾的历史、忍冬纹、连珠纹图案的起源，并通过引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故事引入胡服的发展史，赵老师也通过展示北齐着圆领袍服侍卫形象、北周着圆领袍服武士俑线描图以及隋代着圆领袍服仪仗队列形象的图片为同学们生动讲解胡服的款式。
其次，赵老师为同学们介绍了中国古代的西服。结合图片，赵老师首先介绍了现代西服的概念。在中国现代服装中，西服指的是源自西方的翻领、小右衽的上衣，也泛指包括裤子、马甲、皮鞋、领带等的套装，最早来自十七世纪中期的英国，到十九世纪中期，基本成熟，这种服饰直到十九世纪末期才传入中国。随后，赵老师又为同学们讲解了现代西服的利用与影响，民国初年宣布将西服当做国人礼服使用，改革开放后当做正装使用，自传入中国至今已有一百多年。还为同学们详细介绍中国传统的服装结构，例如衣裳是交领右衽，上衣下裳分开着装、深衣交领右衽，衣裳连属、交领袍交领右衽，通身、圆领袍圆领右衽，通身，并结合图片比较了交领、圆领服饰的区别。
赵老师也向同学们阐明了印证以上观点的相关文献内容。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记载“中国衣冠自北齐以来，乃全用胡服”但没有明确说明的胡服主体样式。沈氏所言不一定准确，但说明了这种胡服现象的普遍存在。赵老师也强调了二重证据法的重要性，并对中国古代西服做了进一步的确认，目前学界认为圆领袍是古代的西服，其在南北朝前不是中国传统服装，而是后来从西部传入的。
讲座现场
随后，赵老师主要对圆领袍的历史考证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说明。通过对古波斯、古罗马、古埃及、古希腊等世界文明古国服饰文化遗迹的考察分析后，赵老师初步判断，圆领袍的故乡可能是西亚或欧洲草原地区。大约在公元前500－公元前400年左右，在古波斯控制的西亚地区的文化雕像中，出现了圆领袍的服饰形象。阿契美尼德王朝第二个都城---波斯波利斯遗址宫殿石梯侧面的石浮雕中也发现了穿圆领袍的米提亚人的形象。穿圆领袍的人群主要有西徐亚人和米提亚人。这两个民族的历史同起源于俄罗斯南部草原，经长期辗转迁徙，各自拥有了自己的生活区域。米提亚人聚居在伊朗高原一带，而西徐亚人建立了自己的西徐亚王国。现在叙利亚萨利希耶堡的壁画中，还保留着波斯帝国灭亡之后，帕尔米拉帝国（即今天的叙利亚地区）的表现神袛崇拜的壁画人物，所穿的服装就是比较典型的圆领袍，其形制与波斯波利斯遗址宫殿石梯侧面雕刻的西徐亚人的圆领袍几乎一样。赵老师接着又进一步推测了圆领袍向东的传播路线，从帕尔米拉（叙利亚大马士革）到马什哈德、喀什、楼兰、敦煌、张掖、兰州，最后到大同、西安。并提出了两个问题：1、圆领袍为什么先出现在北朝，而没有同时在南朝出现？2、为什么圆领袍被隋唐列为官服？赵老师认为北朝圆领袍十分流行是因受地理环境气候和生活习俗的影响，南朝多受传统礼制习俗所限。至于为什么圆领袍被隋唐列为官服，赵老师认为主要受到当时政权变化的影响，可能也与隋唐两代开国皇帝的出身有关。最后赵老师结合图片对圆领袍服饰的传播过程为同学们进行了总结，认为从时间上看，从帕尔米拉帝国建立（公元前64年）算起，到圆领袍传入中国，并被隋唐统治者列为官服，大约是六百余年，此间，圆领袍的形制没有发生明显改变。
随着圆领袍传入中国，对其在中国的使用和变化的了解也是十分重要的，赵老师也为同学们讲述了从唐代到明代圆领袍的变化过程。唐代圆领袍整体形制无大变化，只在装饰和实用方面有所变化。士人圆领袍膝部加襴（寓意上衣下裳），庶人圆领袍缺胯。武则天时期曾赐给文武官饰有动物图案的圆领袍。宋代袍体变宽博，有襴袍，袍身无饰物。帝王百官着公服（或曰常服），使用等级色与唐代基本相同。辽金元三代圆领袍形制和使用与唐宋近似。明代帝王常服两肩和胸背饰有团龙，百官公服袍身织有暗花，等级以花的大小依次递减，色彩等级与公服同。
最后，赵老师为同学们总结了圆领袍在中国古代服饰中的作用与影响。在其作用方面，圆领袍成为了中国古代官服的重要表现形式，改善了中国古代服饰文化的结构内容，丰富了中国服装的种类，为中国古代服饰多元化做出了贡献，其影响了多朝代、多国家服饰的发展，上至皇帝，下到庶民，后来也传入朝鲜、越南等国家，影响深远。
提问与互动
在讲座最后的互动环节，多位同学也向赵老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例如古代服饰中是否有存放物品的位置，赵老师回答了该问题，认为贵重的东西会放在袍子里面的束带中，拿取都比较方便。还有同学询问了赵老师做服饰研究的目的，赵老师也进行了用心的回答，从兴趣入手，在认识到服饰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后逐渐成为自己热爱的研究方向。也有同学询问关于明代墓葬中是否出土过圆领衫等问题，赵老师也都对其进行了详细的回答，本场讲座在积极的交流中圆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