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2日星期五下午1点半，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科学与人文讲座”2019年第2期在玉泉路校区人文楼教1-3举行。本次讲座由清华大学科学史系王巍教授主讲，讲座题目是《生物学中的还原论》。国科大人文学院苏湛副教授主持了讲座
自19世纪始，还原论问题就是科学与哲学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生物科学的发展为还原问题的讨论提供了新的科学基础，因此，还原问题成为生物学哲学研究的重点与热点问题。
讲座伊始，王巍教授就“功能生物学能否还原为分子生物学？继而到原子物理学？在科学上是否具有可能性？”问题向同学们发问。接着，他由生物学哲学家罗森伯格（A. Rosenberg）讲述的一个生物学家争议的故事切入到本场报告。
王巍教授从卡尔纳普推崇物理语言的还原谈到还原论讨论的历史背景。他进而论及奥本海姆（P. Oppenheim）与普特南（H. Putnam）区分了三种“还原”概念：理论还原、分支还原或学科还原、微观还原。二者主张微观还原，并提出微观还原的六大条件，以及微观还原的六大层次[社会群体、（多细胞）生物、细胞、分子、原子、基本粒子]。王巍教授还讨论了内格尔（Ernest Nagel）的理论还原的理论。
在生物学领域，王巍教授介绍了本体论还原、方法论还原、认识论还原三种还原论。本体论还原又可细分为两种：“类型－类型”还原（type－type reduction），例如水都可以被还原成液态的H₂O；“个例－个例”还原（token－token reduction），例如不同材质不同型式的钟表的还原。后者更具说明性而被生物学领域使用。王巍教授认为方法论还原在当代生物学研究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之后，王巍教授解读了基切尔（Philip Kitcher）的学术成果：对经典遗传学还原为分子生物学的三个条件进行反驳。
匹兹堡大学的米切尔（Sandra Mitchell）认为，生物学中“涌现”（emergence）理论，使得知识论还原论难以成立。涌现具备新颖性、不可预测性、向下因果（downward causation）三大特征，使得传统生物学不能够还原为分子生物学。王巍教授赞同“涌现”理论以及理论产生的转向。他认为“涌现”理论的出现与复杂性科学有关，一种非线性的关系也存在于还原中。
最后，王巍教授介绍了罗森伯格的达尔文式还原论。罗森伯格区分了如何可能（how-possible）”与“为何必然（why-necessary）”两种说明。王巍教授认为功能生物学与分子生物学分别主要采用如何可能说明与为何必然说明。并通过他老父亲不懂分子生物学，但是依然可以很好的培育植物来类比功能生物学的可预测性，进而提出了他的弱版本反还原论的观点，即功能生物学在解释两种说明上具有可能性，功能生物学不一定可以还原为分子生物学，讨论的关键是区分不同层面的“还原”。在语言还原、理论还原、学科还原、微观还原、知识论还原层面上是失败的，但是在本体论还原、方法论还原层面上是可行的。
在讨论环节，王巍教授与林磊教授以及同学们针对当代科学发展问题展开了热烈的交流。
苏湛副教授对本次讲座作出评论，“一切科学哲学问题的探讨，需要建立在严格的概念分析之上，而王巍教授的研究是一个很好的范本”，并寄希望于同学们学习效仿，严谨治学。
【文/蔚蓝，图/蔚蓝】
【主讲人简介】
王巍，清华大学科学史系教授。清华大学理学学士、哲学硕士，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哈佛大学、匹兹堡大学、斯坦福大学访问学者。现任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国际学术交流委员会主任，科学哲学专业委员会秘书长，清华大学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基地常务副主任兼教务处副处长。研究兴趣：一般科学哲学、社会科学哲学、生物学哲学等。出版著作：《相对主义》、《科学哲学问题研究》、《说明、定律与因果》、Explanation, Laws and Causation等。
